慕战征人

原id:分道经路

蝇头小利

急就章,十分粗糙,OOC无可避免,多谢各位观者海涵……若我犯了常识错误,欢迎您指出,十分感谢!

以下是关于张楚岚的过去的杜撰,与原作并无关联,带有部分主观色彩,请酌情选择是否阅读……





    张楚岚在福利院待到十六岁,因身体并无残疾,国家没有养他的义务,便从福利院独立出来,一头扎进校园。——说来也怪,该发到十八岁的补贴费,每月531元,早早的就没了,断在他生日的后一月。

    他去过电话亭,借过手机,也向剪发的师傅借过老式的座机,次次得到“上级正在处理,请静候佳音”,再打,再等,打,等,打,等……一群死孙搬弄着老说法,词儿从“咱不贫”滚到“您更贫”,从“乡镇补助基准已上调”滚到“生活保障制度建设优良”,谈话径入云天,就不管他;而生活,不仅关注他、关照他、关怀他,访寒问暖*,亦大力发展、改革、实践“爪其肤以验其生枯*”……

    好恶之分,高下立判。他决定投入生活的怀抱,麻溜的……可终归是有零星的希望。唯有在这一层上,人的思维特别能跃进,一提到钱,便想到改良生活,一想到改良生活,便想到人生的道路改变,想到日子越来越好,想到……以一个泥潭里挣扎、不能自拔的人的身份,不禁欣喜地拿起他的手机,又拨一通电话。*

    他说:“我是张楚岚,依照《关于发放孤儿基本生活费的通知》与法律规定……”说辞在两载间轮转不断,从“管理办法”滚到“补助要求”,从“钱请打入一卡通”滚到“钱请打入一卡通”,他不懈追求,努力奋斗,蝇头小利,始终入不了手,这——唉,心痒有何用,只能搔搔头。亏得他要了一床褥子做生日礼物,又因借电话借得多,和小区里的剪发师傅渐渐熟络,师傅送了一把张小泉剪刀,比比划划他那该绞的头发,建议剃个时兴的板寸或背头,也算作一个活招牌,将“酒香不畏巷子深”之精华发扬为“酒香满巷子走”。他说不了不了,我这头发,不能剪。边说边退,师傅哼了一声:小伙子,好怂!

    再往后,直到杀马特流行之前,张楚岚都不曾见到这位师傅。

    没办法的事嘛。

    住,有学校走廊最里头的一间不通电的空房,一千元奖学金归学校,此地归他;行,有两腿支撑,吃——食堂的菜都是不吝惜油的,虽有一勺毛血旺只一块豆腐的悲剧,但确是最经济实惠的选择。他在几个窗口辗转来去,吃一块四的雪菜面,后来浇头涨价,要三块四,他就只要八毛的光面,撒些免费葱花、辣椒,拌一勺醋进去,趁面板结前赶紧吃。油条一块,包子一块五,粥八毛,花卷八毛,馒头五毛……账背得清楚利落,还会问这碗鸡能不能见点儿油花,那个煎残了的荷包蛋可以给他不。最有名的那个蹭菜大法啊——“阿姨!要这个菜!不是不是您舀错了,要这个菜!”——被他用得出神入化,一碗青菜带上小块的花生、辣子鸡,很客气地向他碗里一放,热气腾腾的,带着一股新鲜的香味儿。

    他搓搓手:嘿嘿,添荤菜,开心。

    同学暗忖:卧槽?有时路人要从碗里划拉几根排骨出来,示意:给你添菜,要不?他拿筷子挡回去:不用,你小瞧我了!

    于是路人带着红烧肉走了。

    他被定性为“市侩”,乃至“小人”;谣传张楚岚要拾泔水桶里的食物果腹,班里人无不沉痛悼念,聊表心意,而他,哈哈笑着——向他们,他从来笑得爽朗,旨在“正确回应”“上级关切的心意”。随后便到上课时分,到自习时分,到交卷时分,他举手道:“老师!”那声音是清脆响亮,朝气蓬勃的一声。

    他的日子,依然与往日一般,同常人一样。说“不争”,是诈;三十六万人,要在他一人之下,他要跳出去,跳出这些蝇头小利与纷争,去往……只求与他向往的一样,是个人能待的、人能过得很好的地方!






*指春节后各地组织“访贫问苦,访寒问暖”活动。

*出自《种树郭橐驼传》。

*戏仿鲁迅先生的“中国人的思想惟在这一层上能够如此跃进”一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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