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战征人

原id:分道经路

[WD]景致不错

私设众多,谨注意避雷。原创人物警示,未完成,暂不打tag。

Aiden Pearce,生日快乐。


我,一位国籍笃定为“英国”的旅者,坐在车里,忘了自己的名字——这已不是最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事。就如我不相信这座城叫“芝加哥”,即便这七个字母挂在各个地方;我也不相信他们对我的称呼:“私法制裁者”、“狡狐”、“艾登 皮尔斯”,真的是我的实名。

所以,当他们高叫着“私法制裁者!!”,手持各类枪支,飞奔或是飞驰着逐于我身后,我只觉得他们弄错了,或是这里实在疯狂得过分。究竟是我身上的夹克太令人瞩目,还是因我腰挂“不一样的皮带”*,这身装备和“私法制裁者”恰好相冲,他们才觉得我就是他?

若这番话是在我奔走时吐露,我早已被扫射成了筛子。幸运的是,没有,我以车厢为临时庇护所:而我刚把方向盘打死,期冀能靠一个猛转甩脱几个追兵。只有枪声,枪口闪烁的火花。时间没有放慢分毫,你或许想伏倒,把头埋进仪表盘所在的位置,但那比不过一脚平稳地压上油门,换档加速——子弹正从他们的枪口倾泻而出。很有可能,你在想:“多谢高强度防撞环和吸能器*!”即便如此,你却无法对支离破碎的车身视而不见。车门快掉了,这是实情。再没什么能保护我了。要是上帝愿意为我下一场枪弹雨,给我随手可得的武器,我依然无法还手,开车时不能同时开枪。

没有坦克,没有火箭筒,没有机关枪,连最轻型的都没有,我已经足够幸运。不必劳烦直觉,我知道他们的增援将至;届时会变得麻烦透顶。若是我傻得下车自证我与私法制裁者没有半毛钱关系,我会被枪杀,在原地慢慢坐倒,滑向地面。他们不介意误杀几个人,正和条子们相反*,介于他们并不嫌可埋人的坑太少。对于此点,我倒是认识得够快。

跑路:这是我唯一能做的。这是唯一延续生命的方法。要是再多给我一些时间,我也不会思考“跑路”或“活着”的意义。没有时间感到泄气,没有时间思考继续的必要性。我的神经被危机冻得麻木,奇怪的是,当我想到我的亲人,那两个时而模糊、时而清晰的影像不会勾起任何温暖的情绪、对过去的怀恋。就在这当口,我把他们从思维的边角中小心翼翼地捧出,还没等掸去上面的灰尘,一梭子弹就前来提醒:我更该关注轮胎,我的生命岌岌可危。

该死的,我真好奇“私法制裁者”究竟做过什么、背负了什么、招惹了谁。现在可是我在替他遭罪。警笛呼啸,枪声哒哒。一切都显得虚幻模糊,我仿佛能听见身后的叫骂,为枪上弹夹的声音,尽管这一切不应出现在我的感知范围内。一点微弱的灯光在前方跳动。

请猜测我回头时看见了什么——救兵?您猜错了,我看见有人在挥舞着法棍面包*。在这样危急的时候,有如幻象的一幕却让我放声大笑,枪声也未能唤醒我。直到我开始手颤脚抖,车速变得不再稳定,而像弹弹球一样跳跃时,我得以不再将自己的脑袋揿在一团浑水里。我的第一个念头是:调档。当我的掌根磕上驾驶杆,试着用五指包裹住那个控制要素时,我没有抓住这根救命稻草,就被冲力带向正前方。随着一串拗断杠铃一样的响声,随后是极响的、金属截断、撕裂、坠落在地上的声音。不是保险杠,我大张着口,仿佛正进行一场艰难的吞咽:是门,该死的,就算不是驾驶座的门,也是后座的门,这就像是有人在拆家一样。家——破旧不堪的家,却是保护你的唯一一处。现在,车门掉了。

我不该看向别的方向,没有时间瞥一眼车辆空洞的部分、打探它失去了什么。不必思索片刻之后,当他们的车驶到与我并行的位置,一枪击穿我的颅骨会有多容易。我可以控制游移的视线,让它立刻摆向正前方。我看见灯光霎时铺成一片海洋。

哦,我去,我意识到我现在在哪里了:壮丽大道*。这个词本想黏在我的舌根,念起来有股涩味,终究还是掉进了寒冷的空气中。我又看了一眼:我明明记得这是近北区,而不是环状线区——那些词句并不会令我感到陌生,但我始终无法把它们和眼前的景色联系起来,尽管它看上去真的不错。

我没有时间欣赏这些,过于耀目的灯光会在一瞬间迷住刚得驾驶证不久的小孩,他们不懂立刻刹车,于是亡于此地。这儿?我想着,猛打方向盘,死在一片繁华面前,死在众人的目光之中。呸,这不是我的归宿,即便我的名号是借来的,我有一种微妙的感觉:这不该是“义警”的归宿。

虽然他死了或许也不错,紧接着,我如此想道,但死的不该是我,我不是“私法制裁者”。

尽管,我猜,要么是他与黑帮或是上位者合作,窃取了一堆机密文件,随后叛逃;要么是他成天和黑帮做对,这倒是证据确凿;除却这两种情况,我匮乏的想象力中再也榨不出一星半点。可我总算想到了一些:嚯,私法制裁者是芝加哥条子们、地下党派双方通缉的人物。他把他们穿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,为捉到他而蹦蹦跳跳。媒体的报道使常人也能注意到他,人们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,主要倾向于贬义。责备他为何没能拯救某人的生命啦,责备他又炸了街角的可怜电箱、升起路障,弄废了一辆豪车啦;或是责备他杀人甚众,是个屠夫,该下地狱。

他是一个危险的人,他们齐声喧叫。他们没有胆量责备帮派对他们做过什么,却也不想把所有希望搭在“一个暴徒”,也即,他们的义警身上。所以,他们把仇恨和畏惧都甩给了私法制裁者——艾登,艾登 皮尔斯,这是他的名字。每个人都知道那串字母,但没几个人能真正了解他。

越来越多的细节涌入我的脑海,包括那些友善的成串的“0”,和最顶上的“1”。包括车辆越发响亮的哀鸣,包括眼前那一片嘲讽似的光海。无人会来协助,我清楚这一点。若是艾登是城中唯一乐于站出来的,我还是不必求着他来了。其他人的正义感颇是少得可怜,又怎会卷进这次火拼?恐怕他们更想把我抓进局子,或是一脚把我踢进帮派成员手里、配上颤抖的嗓音告饶。

得了。再换个档,我得靠自己了——为什么我总想换档?这辆车和我惯驾的那辆毫不相似。

我收不住思绪,尽管身后就是一溜追兵,或许那些霓虹灯的确起着“迷惑”的效果,让我几乎要走上歧途。这座城市,“芝加哥”,不是那么无可救药,有星罗棋布的视频监控,没有数目骇人的犯罪团伙。现在是2017年,已知的年度级最高谋杀量为712人*,一天两个不到。在其背后,我不关心利益争夺,我想知道有人做过什么吗?“救救他们”,就像那些可怜人祈求的一样——暴力摆在明面,救赎放在底下,压得越低越好。“有人”:有“义警”。一个,或是两个,他们能带来的差别小得可怜。

轮胎还好,除却一点异样的震动——吱——!

小半个“刹”死死嵌入轮圈,没有撞击的“砰”的一声,解开安全带,准备跳下车,我镇定得很,像是被这个名字的主人附体了。高速行驶中的车辆,来一个骤停:大跳跃出,为了生命奔跑。别作笑,我不是故事的主角,不可能一脚压着油门,顺便滚到车外,我会贴地滑行,被枪械扫成筛子。近乎是习惯性的,我的手向腰带上一够,带出了一条法棍面包。闪着金属的光泽,乌黑的、管道状的部件让它看起来如同焦炭,但的确是法棍,我能够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这点。

恶。它绝不可能是武器。

噢,天啊。我只能祈祷“芝加哥”的小巷过多,或是街上有人能截住他们的枪口。我向众人聚集处奔去,毫不顾忌那些可怜的肉盾会怎样。喧嚣与叫骂更显得清晰,他们不惜一切代价,乐意铲除这个名字的拥有者。“私法制裁者”亡故了,几个零转到成功的人账上。他们激动得很,紧攥着票子开心地嚷叫着,或许会去红灯区转一圈。不过,抱歉,真正的私法制裁者尚未死去。他们白激动了。至于义警会否为我出面,我想,答案必定是“否”。

现在,他们都把我当成他;但我清楚地知道,我不是他。唯一的问题是,我无法说服追兵:我不是他。那么,我只能继续扮演他了。


我唯一感到好奇的是,当我替他承担了“分散追逐者的任务”时,他会做些什么?享受今天难得的清闲,因为他不必再被追逐?但今天究竟是什么特殊日子——它成了真正的私法制裁者的假日。他的外号送给了我,或许这是在我仍处睡梦时发生的交换。他有一天,或可能是更久的时间,让我被追逐,而他——他或许可以作为“无人了解的清白人”和家人团聚,我对这点毫不清楚,我并非艾登本人。若是抛掉他的行为惯性,这正是喘息片刻的良好机会。休整好了,睡个好觉,他本可待在家中而不必出门。今天,特殊的今天,他本可做点别的,不应有人辜负这个假期,即便没人能弄懂这一切为何发生。

有意无意地,我似乎在对这个名字和它的主人撒上同情,像为乏味的菜撒上盐。

蛋糕,我的脑中突然蹦出这个词。


-TBC

*请将词语替换:皮带=枪带,法棍面包=枪械

*据称,他们一向秉着“宁可放过一千,不肯错杀一个”的理念,暂且无法证实。

*出自车辆架构解说,若有谬误敬请指出。

*即“华丽一英里”。按地图看,华丽一英里或许在loop区内,至少是0.8公里以内。

*712位牺牲者为新闻数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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